周天星轨神法的反噬,让他元婴在持续的溃散。
“嗒!”
一块碎石滚落下山崖,声响划破深夜的寂静,莫问天猛然抬起头,赤色流火在修炼峰方向蜿蜒而来,凤凰羽衣的尾焰灼穿夜雾。
“是渔……儿?”
那火红赤炎撕开浓稠夜色,足尖点在参天古松虬枝上,急匆匆踏空扑上前来,可不正是他的女儿凤凰郡主。
“父……父亲!”
莫渔儿落地时羽衣火星迸溅,可见是如何的慌乱,她从未见过这般景象,总是山岳巍然的父亲,此时面色惨白的半跪山石上,嘴角鲜血沿着嘴角流下,在浸透汗水的青袍上落下斑迹,眼神里看不到任何光芒。
“怎么会……”
莫渔儿的手死死攥住父亲青袍的褶皱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夜风卷着松针掠过山崖,她望着父亲染血的侧脸,忽然想起想起在七岁那年,修行峰洞府穿过重重禁制,在寒雾缭绕的深处,母亲苍白的容颜凝固在剔透冰晶里,发梢眉宇间凝着细碎霜花,仿佛连呼吸都被封存在永恒的隆冬。
她跪坐在玄冰床前时,牧雨宣的叹息犹在耳畔:“渔儿,你正是诞生于这极寒玄冰里,你的母亲以血肉为器,为保你的平安降世……”
这让莫渔儿忽然意识到,父亲的呼吸声与洞窟的寒雾如此相似——原来强大如父亲也会流血,伟岸如高山也会崩塌,七岁那年她伏在冰棺上哭泣时,牧姑姑说母亲的血肉是盛放她的器皿,而今父亲经脉里奔涌的真元,何尝不是为她筑起的城墙?
山风裹着血腥味刺入鼻腔,莫渔儿伸手去接父亲嘴角溢出的血,滚烫的液体灼得掌心发痛,原来父母的强大都是琉璃盏,璀璨夺目却易碎。
“渔儿……”
莫问天试图扯出宽慰的笑,破碎的气音却让少女瞳孔骤缩,他向来挺拔如松的背脊正缓缓佝偻,像被无形枷锁压弯的青铜剑。
莫渔儿突然读懂牧雨宣眼底的叹息,当她说‘你的生命是用巨大代价换取’时,那些代价不仅仅是冰层下的母亲,更是眼前人强行破开天道时崩裂的元婴。
“渔……儿,去还阳……殿!”
莫问天浑身震颤起来,星轨余波在识海里震动,让四尊元婴痛不可当,破碎字句混着血沫溢出,还没有说完,便就恍恍惚惚昏睡过去。
莫渔儿咬牙将父亲负在背上,指尖掐诀传讯给牧姑姑,火纹凝成‘速至还阳’四字,感受到背后颤抖不止的躯体,那破碎的呼吸扫过后颈,如七岁那年攀坐肩头时拂过的山风,让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,泪水不由控制狂涌出来。
“父亲,当年你予我肩头忘星摘月……”
莫渔儿忽然挺直脊背,望着望着霞光氤氲的还阳殿,火浣纱在夜风里猎猎作响,凤凰羽衣的流焰照亮山崖。
“如今,女儿脊骨已成剑,背您踏平这生死阶,往后山河劫难——女儿是您的新甲胄!”
破晓金光刺穿云层,牧雨宣广袖卷着晨露瞬移至还阳殿,青玉阶上蜿蜒的血痕尚未凝结,在曦光里泛着铁锈般的暗红——那是元婴修士特有的精血,每滴皆含数年的修为。
“掌门师兄!”
牧雨宣素来沉静的面容,可当看到莫问天瞬间,便寸寸的碎裂开来,他面色灰败依在莫渔儿身旁,四尊元婴虚影如风中残烛明灭。
昨日傍晚,掌门师兄在赶回邙山后,便就传讯有要事处理,等到明日再见面议事,虽然门派传出若干动静,包括灵兽园的雷劫不断,加上无极峰后山异常波动,她都并没有放在心上。
掌门师兄在此,邙山稳若泰山一般,更何况有些事情,他并不喜欢旁人过问,所以牧雨宣安心镇守长生殿,却没有想到会出现这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