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自上而下地书写结果,伴随的是响彻全场的朗朗唱名之声。“甲擂,第一场,李缥青、曾孟敬。”县令们同舒一口气,而后左右一望,不禁互相指笑。无他,虽然忙于政务对这武比缺少详细了解,但李缥青的大名大家总是知道的,此时和这位少掌门对上的并非自己一县的选手,自然算是“逃过一劫”。“这位曾孟敬是哪家的?”“不晓得,门派的吧。”“第二场,尚怀通、叶绍良。”众人又舒一口气,但这次舒气声却少了一个,诸人四下一顾,只见参县县令那张黑脸更黑了。“没事的孟大人,贵县不是还有一人?”“还有败者的机会嘛孟大人。”往后几场的唱名俱都中规中矩,被叫到的县选武者对上的都是门派弟子,牵及到的县令脸上也是半喜半忧。直到“第七场,张君雪、傅三清”这个唱名出来,山南县令才眼睛陡然一张,直起身来,四顾询问探看,却和徐谷县令含笑的双眼对上:“张君雪,是敝县张家的门面。”山南县令于是又“啪”地倚靠回去,一声叹息,众人自是一番宽慰。“无碍无碍。”这位县令笑叹一声,“签运难免有好有坏,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嘛。”然后就听到了下一条唱名:“第八场,古光、佟伟平。”“.”这位县令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,面无表情地靠在了椅子上,胸腹起伏不定。这次不必问,刚刚闲谈中沈县令已然说过,郑寿最强的就是这位名叫古光的五生男子。众人都憋住笑意,而唱名已来到乙擂。这一擂中,众人唯一认得的鲨鱼便是张墨竹,但和甲擂不同,这一轮唱名中,此人的名字迟迟没有出现,一直悬吊在诸人心中。尤其那些第一位选手已抽到差签的县令,听得自己县选的名字都心中一揪,生怕后面跟的便是“张墨竹”三个字。但还好俱都不是,倒是有人后面跟了“沈杳”和“杨颜”,但这两个名字县令们就没听说过了。这种忐忑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最后,报名所剩已只有最后两场。其他县令的脸色都轻松下去了,只剩顾河县令的脸色越发僵硬。在这四个人中,正有他县的最后一位选手。顾河县虽然在这三十二人中占有三席,但前两人俱是运气,一个二生、一个刚刚及格的三生,硬生生挺过了两轮,这一轮是一定过不去了。他唯一寄予希望的就是这最后一人,而且这人也确实过硬——扎扎实实的四生,要拿前十六,七八成机会总是有的。所以全程他一直比较轻松,即便前两人签运不佳,他也一笑而过。但如今事情却不对了,因为只剩四人,而张墨竹和张宗元的名字都还没有出来。众人也知晓这点,已纷纷向他投来宽慰的目光。很明显,四生对五生,碰到哪一位,都没有胜机,若是再受伤,更是连败者组都没得打。在这位县令高高吊起的心前,唱名终于落下:“第七场,张墨竹张宗元!”顾河县令用力一锤桌子,喜色顿时破开绷紧的面容绽放了出来,在众人的呵呵与道喜中,是三十二进十六的最后一场报幕,果然是一个陌生的名字:“第八场,傅学书、裴液!”这位县令还是知道自己的孤陋寡闻,不忘稳重地向身后徐司功请教:“徐大人,这个叫裴液的,是什么来路啊?”“奉怀县选。”“哦!”顾河县令抿住嘴角回头拱手,那位角落的老人也正回以谦和的一礼。——鼎鸣再起,未时已至。红绸飞下,由三十二进十六的擂赛正式开始。甲擂第一场,李缥青在第七招轻松写意地挑开面前的长剑,架上了对方的脖子。尚怀通则仍是未出剑的一鞘。不过两人留下的印象虽然足够惊艳,但真正牵动县令们心绪的还是后面更焦灼激烈的比试,虽然面上还是从容笑谈,但手上早已捏紧了茶杯。然而随着甲擂的比试打完,张君雪古光双双得胜,山南县令的脸色固然彻底僵死。却也没有其他县令露出欣然的笑容。在甲擂八场中,进入胜者前十六的,只有郑寿、徐谷两县,参县在这一擂上明明占了两场,却是全军覆没,孟县令的脸眼看是再也不可能稍白了。而等来到乙擂场,其他县令的脸色也一个接一个地变得更黑了。显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