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哀鸣,琉璃如同撞上了另一个自己,骤然顿止在了空中,颤鸣将整间石室的云气鼓荡一空。在裴液谋求对他的一击必杀时,瞿烛也早就在谋求对这柄强大神剑的一霎截停。黑袍枭影一掠,没入了莹白光芒之中,他轻一抚手,幽蓝的螭火就被清退出去,光点迅速上浮,犹如倒悬的天河淹没了他。直到此时,喉中那中断的咳声才再次释放出来,从这间石室消失之前,他躬身捂着胸口,剧烈地咳出了大量鲜艳的血片。荧光消散在室中,裴液奋烈地眦目挥臂,琉璃将地面轰出一个巨大的缺口,裂纹咔咔蔓延.但室中确实已空了。少年坠落在地上,系发早已散乱,他直直盯着其人消失的地方,大口喘着粗气。“走不远的。”黑猫轻捷地跃上他的肩头,将山羽叼回了他的手里。“往哪边追?”裴液沙哑道,他无视了身上仍在流血的伤口,起身踉跄着便往帘口而去。“.”黑猫凝死眉头,“另一边的阵式一定是早就刻画好的”它迅速地思考着这些天的所见,一时没得出答案,而身下的裴液即便没有目的,也已在支剑向前。“.我知道那个地方。”身后忽然传来虚弱的气声。裴液转过头去,孟离脸色苍白地倚坐在壁:“那座铁色的高楼,向北两座山之后”他抬手以血在壁上勾画几下,指示出那个记在心里的位置,哑声道:“那里.有一道彼岸宝筏。”——————剑腹山。走在前面明绮天忽然微微一顿,将真玄尽数倾斜给山外的某处,她抬指吐息一次,体内《心经》完成了一轮周天,云气重新丰沛起来。这时抬起眼眸,长长的石隧终于抵达了尽头,几人来到了这座阵山十年无人踏足的背面。同样是一半巨大高旷的山腹。只是,与外间敷衍访者的剑阵完全不同了。浓郁得刺肤的剑意,完全的浑融一体,五位峰主都在进入的一瞬间流露出窒息之感。明绮天微微蹙眉,《剑韬》已自行运转起来。整座山腹都被彻底清空,出了石隧之后,路就已经截断了,六人是立于一方平崖之上,看着眼前辽阔而震撼的空间。浸满了剑意的冰寒溪流在地面勾画出宏大繁复的线条,一共二十四道径流,最终全部簇拥在中心,而这中心的正上方,正是整座山腹唯一的一处实地。——一枚巨大的石柱平地而起撑向空中,犹如一朵细高的蘑菇,而在这“菌盖”之上,正是那已阔别了十年的身影。他背对着他们盘膝而坐,仿佛仍在入定,石隧中吹来的风微微掀起他柔软的衣摆,而他几尺外正对的,是一面径长七尺的巨大圆镜。薄雾般胧透,明玉般温润,仿佛能够囊括一切的视线。一面如此高大的心珀之镜,柏天衢坐在它的前面,只遮住它五六分之一的面积。但它并不清透。后半面被漆黑覆住。一座巨大沉重的青铜棺椁摆在人与镜的侧面,这就是他们所见的一切事物。“这就是师兄融炼‘剑藏’的法子。”萧庭树怔怔地看着石台上那道身影,哑声道,“心珀可以储存‘剑术’,我们用牵丝连接心珀与剑,山外溪中的每一组剑,就成了一门剑术的具象。”“而后,用唤剑章把它们联系为一体,再它们来组成那位天才阵师带来的上古奇阵,循按着阵式的规律,这些剑就在山水间游走了起来。那人说,这是‘天地谐律’。”萧庭树低声说着,“因为人不能将诸多迥异的剑术融合一炉.但天地可以。”“自然的谐律本就昭示着本质,而后师兄便可以坐于其中,体悟这份和谐。”萧庭树望着台上,“我们这些年,一直在以剑术填补这座阵式,抵达二十四门之后,它就可以达到圆满。”明绮天却看向台下:“是这个道理,但天地谐律,也是一样的幽明难言,并不容易悟出。”“是所以第一个十年,师兄并没有入山,而在第二个十年的开端,他们从西陇回来.说可以让这些剑真正地活起来。”萧庭树看了女子一眼,“一个生灵亦可自成体系,两相叠加师兄便入山了。”“但仍是不够。”明绮天轻声道。“.什么?”女子却没再回话了,她重新抬眸望向台上:“这十年里,你掌控着内外联系之阵,其实一直和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