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课为什么(1 / 4)

蛮航载香来

第一章 越裳风起

永徽三年的广州港,总裹着咸涩的风。沈知意站在码头最高的望海石上,指尖攥着半块磨损的玉牌,目光越过粼粼波光,落在远处逐渐清晰的帆影上。

“小姐,风大,该回了。”侍女青禾捧着披风上前,声音压得极低,“都三年了,先生……或许真的不会回来了。”

沈知意没回头,玉牌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。三年前父亲沈砚离乡时,也是在这处码头,他摸着她的头说:“知意,等我从越裳带回那株传说中的灵种,便教你酿最清的花酒。”那时她尚不知越裳在万里之外,只当父亲是去邻县寻些奇花异草,要不了几日便归。可这一去,竟连家书都断了两载。

帆影越来越近,是艘挂着岭南商号旗帜的三桅船,船身满是海风侵蚀的痕迹,甲板上堆叠的货箱用粗麻绳捆得结实。沈知意心跳骤然加快,提着裙摆往码头下跑,青禾在后头追得气喘吁吁。

船刚抛锚,便有个穿着短打、皮肤黝黑的船夫跳上岸,嗓门洪亮地喊:“岭南沈家的货,谁来接?”

沈知意冲上前,声音发颤:“我是沈砚的女儿,沈知意。我父亲……他在船上吗?”

船夫脸上的笑意淡了些,挠了挠头:“沈先生啊……去年在越裳染了瘴气,没撑过来,临终前让我们把这个带给你。”他从怀里掏出个用油布裹得严实的小盒子,还有一卷泛黄的纸。

青禾连忙扶住险些栽倒的沈知意,她指尖冰凉,接过盒子时手止不住地抖。油布层层解开,里面是个素白瓷瓶,瓶身贴着张小纸条,是父亲熟悉的字迹:“知意,灵种在瓶中,以越裳山泉养之,勿让日光直晒。”

展开那卷纸,是父亲的手札,最后几页字迹潦草,写着越裳的风土,写着寻灵种时穿越雨林的艰险,末了只有一句:“未能与吾女共赏灵种花开,憾矣。”

沈知意蹲在码头边,眼泪砸进浑浊的海水里。风卷着船帆的响动,混着远处商贩的吆喝,可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沉闷地疼。青禾蹲在她身边,轻轻拍着她的背:“小姐,先生把灵种带回来了,咱们得好好养着,不辜负他的心意。”

她点点头,把瓷瓶紧紧抱在怀里。夕阳落在海面上,碎成一片金红,那艘来自越裳的船,成了父亲留给她最后的念想。而瓶中的灵种,是跨越万里的牵挂,也是她往后日子里,唯一的盼头。

第二章 墨香遇

回到沈府,沈知意把灵种安置在书房的窗边。瓷瓶里的土壤是父亲从越裳带回来的,她按照手札上的嘱咐,每日清晨用温水小心浇灌,避开正午的日光。可日子一天天过去,土壤始终没动静,连一丝嫩芽都没冒出来。

转眼入了夏,广州的天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。沈知意坐在书房里,对着瓷瓶发呆,桌上摊着父亲留下的《花经》,她翻了几页,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

“小姐,门口来了位先生,说要找沈老爷,还带了幅画。”管家敲门进来,语气有些犹豫,“我跟他说老爷不在了,可他说一定要见家里人,还说这幅画是老爷托他带的。”

沈知意一愣,连忙起身:“快请他进来。”

片刻后,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跟着管家走进书房。他约莫二十七八岁,眉目清俊,腰间挂着块墨色玉佩,手里捧着个卷轴。见了沈知意,他微微拱手:“在下苏墨,见过沈小姐。三年前在越裳,曾与沈先生有过一面之缘,他托我将这幅画带回来,说若他未能归乡,便交给小姐。”

沈知意看着他,眼眶又热了:“多谢苏先生。不知您与父亲在越裳,是如何相识的?”

苏墨将卷轴放在桌上,缓缓展开。画中是一株盛开的茉莉,花瓣洁白如雪,叶片翠绿欲滴,背景是越裳的雨林,笔法细腻,栩栩如生。“沈先生是为寻灵种去的越裳,我当时在当地采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