境。
“过不去。”
他慢吞吞地撒开李莲花,对上那双沉静的眼睛。
李莲花的瞳孔中映着他,他的瞳孔也映着李莲花。
无形的羁绊,连接着他们;超脱自然不可思议的时空,横亘在他们之间。
李相夷满心沉痛,开门见山地捅了出来。
风摇枝叶的沙沙声,伴随着他的话音。
“你是我。”
幻境里生发的,一切都对上了,一切都吻合了。
过去那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,都解释得通了。
你即是我,我即是你。
所以——
“你让我怎么过去?”他反问道。
李莲花哑然了。
他没想到,李相夷会如此直白。
也不对,李相夷向来不喜弯弯绕绕。
他沉吟半晌,知是绕不开了。
于是抬手拍拍他胳膊,斟酌着道。
“不是故意要瞒你的。”
“那就是有意的。”李相夷半点也不委婉。
还咬牙低喃了两个字,“骗子。”
李莲花有心送他个白眼,现下却心虚得厉害,岔开话题道。
“现在一两句话也讲不清楚,”他瞄瞄林子,“先出去再说,行不行?”
是这个理,李相夷不容拒绝地同意。
“可以,你回头说。”
“别想逃。”
李莲花不知何味地点点头,撑膝盖起身,又朝花丛里的人伸手。
“能起来吗?”
“能。”李相夷说是这么说,还是拉上他手,但没怎么借力,多是靠自己起来的。
他站定,目光落向李莲花左腕和胸口的血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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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还好吗?”
李莲花低头扫了眼。
他先前,换过赵四送来的干净衣裳。
后来,被那些会飘的骨头箍渗血了。
李相夷那一抓一搂,也要命。
不过,他还是习惯了说,“没什么大碍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李相夷知是自己发了昏,没个轻重。
李莲花瞥他一眼,“你又没做错什么,有什么好对不起的。”
他像在说这件事,又像在说别的事。
停在李相夷面上的眼神,深了一深。
片刻后,他忽而笑了。
李相夷莫名,“笑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李莲花笑意不减。
夜风拂过李相夷的脸,有两块地方格外凉。
他反应过来,窘迫地扭头,抹了把脸。
上面还挂着,尚未干透的泪痕。
威震天下的四顾门门主,这么大个人了还掉眼泪,说出去恐要惹人笑话。
他抵下巴干咳一声,“你怎么找到我的?”
“也不是找你。”李莲花随手指了下,被压折的天宝花。
“我走着走着,诶,发现个人躺在这里昏迷不醒,就过来了。”
李相夷兴致不高地,“噢”了一声。
随后记起什么,“对了,我碰见封磬了。”
提及这个名字,梦里错投明主,助纣为虐,最后白忙活十年的万圣道之主,再度浮现在脑海中。
他默然两秒,才继续道。
“封磬呢?”
视线逡巡一圈,不见另外的人影,环境甚至也与碰到人时不一样了。
李莲花跟着打量周遭,“你碰见了?这我也没看见。”
“兴是又散了吧。”他略作思忖。
林子里变幻无穷,李相夷晕晕乎乎的,又走上了别的路,也不无可能。
“也是。”
除了这种解释,似乎没有更好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