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思议。
众人三五成群地,坐在沙地上,或树下纳凉谈天。
一棵古老博大的胡杨树,荫蔽着树下的一个白衣人。
李莲花坐在虬结凸起的树根上,执着漆木山的酒葫芦,不时呷上两口。
不知何时,后头传来道声音。
“你在躲我?”
李莲花被吓了一跳,偏头看去,正有一白衣红绸的人,朝这边走来。
他习惯性把酒葫芦往广袖里藏,转念一想,没必要了。
就拿在手里,嘴上却仍旧没有正面回答。
“你走路没声的吗?”
李相夷行至近前,低头看着他。
“我走路有没有声,你不知道吗?”
李莲花错开他视线,挠挠鼻子。
“我不过是找个地方喝酒,你看你又多想了吧。”
他配合着晃下葫芦。
意思是,你看,我要是躲着你,这葫芦早收回去了。
李相夷“哼”了声,心中堪破。
“狡辩。”
此地远离营帐,周围都没个人影。喝个酒的话,有必要跑这么远吗。
也不知道是逛了多少圈,才找到这鬼地方。
他跨过树根,在边上坐下,顺带掸了下膝上的布料。
距离太近,其实也没有多近,不过李莲花感觉有点近,就挪了一挪。
李相夷皱眉,夹枪夹棒道。
“心虚了?”
李莲花长长呼口气,把酒一递。
“喝酒吗?”
“喝。”
李相夷一把夺过,仰头灌了口。
酒挺烈,咽罢,肠胃都是烧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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趁着酒水冲头,他建设性开口。
“我做了个梦。”
李莲花“嗯”了声。
“你不问我梦到了什么吗?”李相夷认为这个反应过于简单了。
李莲花不是很想听,李相夷的口吻,去说自己的经历。
那都是过去的事了,没必要再提。
他沉默俄顷,还是顺着道。
“你梦到什么了?”
李相夷满意了。
但千言万语汇聚成大海,一股脑又倒腾不出来。
喉咙像吞刀子,半天过去,嘴里也就跳出两句短话。
“很多。”
“关于你的。”
酸涩溢满心间,他也不愿过多去戳李莲花的痛处,哽了下,只挑梦里没有的问。
“望江亭后,你去了哪里?”
李莲花算是知道,这小子梦到什么地步了。
“东海。”他眺着遥远的地方答。
并三言两语,把自己昏迷日久的事情省去,只说在江边买了艘渔船,划船划去了东海。
还解释说,东海是个很不错的养老地。
李相夷拆解还原,“漂过去的吧。”
那个时候,人都奄奄一息了。
李莲花无言以对,“……”
“你能别骗我了吗?”李相夷侧头,望进他眼底。
那诚挚,甚至带了点委屈的目光,让李莲花于心不忍起来,弄得他欠了什么似的。
“行。”他无奈道。
李相夷往下问,最关切的一个问题。
“毒呢?”
“解了,你不是看得出来吗。” 李莲花十分实诚地摊出手腕。
“过去那八年,我总做不了假吧。”
李相夷还真就顺水推舟,搭了下脉。
“……”李莲花反手打他。
疑神疑鬼的,真不信啊?
李相夷见他吃瘪,扯出个轻笑。
笑没两秒,那虚空的丹田,便叫那笑苦意丛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