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而死者生前,无一例外都曾“见过”那个熟悉的老太太。 有人说,柳婆婆是百年前吊死在树上的一个寡妇,因怨气不散,魂魄附在柳树上,成了精。也有人说,这树本就是阴地所生,吸了百年的死人血,才生出妖灵。 但谁也不知道,她为什么要找“十个女子”。 直到2005年,村里来了个外乡人。 他叫陈默,是个民俗学研究生,专研究民间鬼怪传说。他听说了柳家庄的“柳婆”故事,专程赶来调查。 陈默不信鬼神,只信逻辑。他住进了村长家,白天走访村民,晚上独自去老柳树附近勘查。他用相机拍下树皮纹理,采集土壤样本,甚至还带了台小型红外探测仪。 村民们劝他别去,说夜里树会“动”,会“哭”,会“叫人名字”。陈默一笑置之。 直到第五天夜里。 那晚月光惨白,陈默带着手电,蹲在离老柳树二十米远的草丛里做记录。忽然,他听见一阵细微的“沙沙”声,像是有人在数数。 “一个……两个……三个……” 他猛地抬头,看见老柳树下站着个老太太,穿着灰布褂子,正低头数着手里的佛珠。 陈默屏住呼吸,悄悄靠近。他想录下声音,却发现录音笔的指示灯忽明忽暗,像是被什么干扰了。 “九个……还差一个……”老太太喃喃道。 就在这时,她突然抬头,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看向陈默藏身的方向。 “你来了。”她沙哑地说,“你也想听故事吗?” 陈默浑身一僵。他明明藏得很好,她是怎么发现的? 老太太没等他回答,缓缓坐下,像在等一个老朋友。 “我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她说,“一百二十年前,这村里有个寡妇,姓柳。男人死得早,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女儿。大女儿十六岁,小女儿才八岁。那年闹饥荒,村里人吃树皮,吃观音土,她也快撑不下去了。” 她顿了顿,手指轻轻抚过树干,像是在抚摸什么人。 “有一天,村里来了个道士,说这山里有妖气,要做法驱邪。他选了十个女子,说她们是‘阴命之人’,能通鬼神,要她们在老柳树下跪三天三夜,供他做法。柳寡妇的大女儿也在其中。” “三天后,九个女子死了,只有大女儿活着。道士说她‘命硬’,留她一命。可那女儿疯了,整天念叨‘还差一个……还差一个’。柳寡妇心疼,天天抱着她哭。可道士说,仪式未完成,必须再找一个‘阴命之人’补上,否则全村都会遭殃。” “柳寡妇问:‘谁?’” “道士说:‘你小女儿。’” “柳寡妇不肯。道士就说,若不献祭,她大女儿的魂也留不住。柳寡妇……最后答应了。” “那晚,小女儿被绑在老柳树上,活活吊死。柳寡妇抱着大女儿在树下跪了一夜,天亮时,她也上吊了。临死前,她对大女儿说:‘娘对不起你……但娘要替你找齐十个……只有凑够十个,你才能安息……’” 老太太说到这里,声音颤抖起来。 “可大女儿没安息。她疯了三天,也上吊了。从那以后,柳寡妇的魂就困在了这棵树里。她恨道士,恨村民,恨这世道。她发誓,要找齐十个‘无辜的女子’,让那道士的诅咒彻底破灭,让她的女儿们……能投胎。” “可她找错了。”陈默突然开口。 老太太猛地转头,盯着他。 “你找的不是‘无辜’,而是‘恐惧’。”陈默站起身,声音冷静,“你附在柳树上,靠人的恐惧和怨念活着。你不是在完成仪式,你是在制造新的怨魂。马冬梅、李桂 香、王老五……他们都是被你吓死的。你根本不是为了女儿,你是为了自己永生!” 老太太的脸扭曲了,树干开始“咯吱”作响,像是无数根须在地下蠕动。 “你……不懂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