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种不祥的预感是突然出现的。
它的来势之凶猛,让我甚至来不及体会它的含义、心里就已经开始焦虑起来。
先前那种神奇的、幻境一样的感觉瞬间消失,甚至连“双向量子信道”都被强行中断,混乱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——我要阻止火箭发射。
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阻止,甚至不知道是不是“我”想阻止,身体就已经率先行动起来,拉开房门、大步奔向了十米外的指挥中心。
“马上联系火箭发射中心!”
我刚一进门、甚至还没站稳就急忙喊道:“中止火箭发射!无法中止就把它打下来!”
“……”
话音落下,指挥中心内一片寂静——当然没有我之前的那个房间那么寂静——所有人都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我,像一群不明所以的路人、看到了一个突然发疯的精神病。
“……先继续。”
短暂的停顿后,陈金平先朝其他人摆了摆手,随后快步朝我走来:“你是发现什么问题了吗?为什么要中止发射?”
“我……”
我下意识想要回答,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,嘴张开又合上、合上又张开,最后只憋出了一句:“我感觉很不好。”
说完我就心虚的移开了目光,因为这种理由,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太苍白了。
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,陈金平的反应居然非常认真,第一时间叫人联系火箭发射中心,确定那边的情况一切正常之后,才神情严肃的拉着我出了门。
“能说一下你的感觉吗?”
出门之后,陈金平像怕被人听到似的小声问道:“我相信你,但你也知道这次行动意义重大,我不能因为一个‘感觉’,就派人把火箭打下来吧?”
“可是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!”
我近乎偏执的坚持道,但也明白陈金平说的道理,所以只能先强忍着偏执和焦虑,开始回味突然出现的“不祥预感”。
刚才那种感觉来势凶猛、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,但如果强迫自己仔细回想的话,其实也还算是有迹可循。
就比如在火箭发射阶段,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祥,只有大部分的紧张、以及一小部分的莫名期待。
真正让我产生不祥预感的,是最后听到“发射”这两个字的时候,但其实也并不仅仅是这两个字,而是在听到声音之后、“幻境”消散之前,我还看到了几个画面。
那些画面似乎没有什么关联,而且都挤在一个瞬间里一闪而过,我甚至都没看清它们的具体内容,只模糊记得是在一片深邃的黑暗里、闪烁着一些暖色的光。
不过只有这些模糊的印象已经够了。
它们就像一把锈迹斑驳的钥匙,在另一个更短的瞬间里,开启了我另一段、或者说另几段回忆——
首先一段是在不久之前,我刚听说“方舟计划”和“开拓者”项目的时候。
当时随着项目内容的讲述,我不由得想象出了一幅画面,几百艘各种各样的飞船、载着剩余的人类在太空航行,满怀希冀的奔向某个新的希望。
虽然像所有合家欢的电影一样、其乐融融的走向最后有些烂俗,但对人类、或者说对地球上所有的“生命”来说,那都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。
可是在当时、在我想象出那副画面的时候,也同样产生了不祥的预感,只是那个时候我还不清楚这种预感从何而来——直到这次。
深邃黑暗中闪烁的暖光,还有火箭发射、飞船航行的所有画面叠在一起,让那两次的不祥预感合二为一,也让我模糊想到的东西、第一次清晰展现在了我的眼前。
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,久到那个时候的我,还以为杨佩宁是机关算尽想要毁灭人类的反派。
彼时的杨佩宁,说可以用从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