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王老将军的声音愈来愈远,直到在金銮殿彻底消失。
可他陈留王家的哀嚎,却依旧在金銮殿飘荡。
令御窑金砖之上,无数公卿权贵,恐惧不已,头皮发麻。
皇城司、护龙司,就像两把刀,压在这些大族头上,但凡敢动,就是死路一条。
龙台之上,皇帝龙威赫赫,楚国群臣匍匐在地。
圣武皇帝缓缓起身,走到九阶玉台的边缘,
在那里,他可以俯瞰乾政殿外,宛如阡陌的五千虎狼禁军。
下一刻,项济扫视群臣,面无表情的冷哼,
“朕为天下黎民,呕心沥血,终究是无人能懂。”
“尔等良田万亩,妻妾成群,荣华富贵已有,何须执着送死?”
这四年来,项济没有一天不是兢兢业业的忙碌,
所有奏折,他都要亲自把关,大楚帝国的事情,他基本了如指掌。
可四年时间里,圣武皇帝愈发觉得无人可用。
天下无志同道合之士啊!
这些权贵碌碌无为,却占据高位。
问事无对策,行事就退缩,真乃尸位素餐之辈。
“来人,起圣旨!”
九阶玉台,皇帝走了,数量庞大的宫娥、太监也走了。
金銮殿上,只剩下一个可怕的公鸭子嗓音在回荡。
“即日起,颁布楚国《大诰》……”
“从此之后,贪污者死,懈政者死,与民争利者死。”
“为还给天下楚人朗朗乾坤,凡触犯《大诰》四十三条者,皆可杀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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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阳城东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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豪族林立。
一座三进的府邸中,老太监跟小主子点起来一堆柴火,他们在烤鸡蛋。
“赵人都是用软纸沾水包住,烤出来焦黄焦黄,本皇子以前在赵王府吃过一次。”
“嘿嘿,那行。咱家给主人弄。含着这个,将来命好。”
小院墙角是五六棵老树,
老树那头,洛阳声震九天,举国同庆。
可老树这头,府邸小院却是极为清幽,
偌大的中堂前院,长满了杂草,
仆人早已跑光,只剩下老太监跟这个小主子了。
忽然,正当小主子吹气剥蛋壳时,
‘砰’的一声巨响,大门被兵卒粗暴的撞开了。
东厢房、西厢房、前院垂花门、后院长廊,甲胄响动,数百兵卒包围了此地。
西风吹老洞庭波,
一夜湘君白发多。
落叶下,生死之际,主仆二人没有想象中的激动。
十一岁的十九王爷,两眼不舍,环视软禁他四年的院子。
下一刻,他对着雄壮的兵头说道,“请问将军大名?”
闻言,络腮胡的草莽大汉跟同行几人互视一眼后,行楚礼道,
“小的左牛卫明德门百户黄九,下等人一个,算不得将军。”
“黄九将军,能让本王吃完这枚烤蛋再上路吗?”
杂草小院,幼主孤仆,
小小请求,黄九还能说什么呢?
其实安南郡十九王爷,听说被囚禁的四年,一直老老实实。
如今武卫大将军平定蜀国,成都攻陷。南安节度使被下属所杀。
按理说这个小王爷已经是废人了,没想到上头还是要赶尽杀绝。
这些情况,黄九等粗汉也是摇了摇头,
干洛阳官军这两年,他们哪里是个兵?简直比匪还不如。
“王爷请便,黄九候着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