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业坊的废墟前,丁至孝见黄九如此说,
咳嗽两声,不顾身体劳累,强行移步到前方。
清了清嗓子,用黄九能听见的声音,朗声道,
“黄壮士,你嫂嫂之事。实乃朝堂之过。”
“皇帝会荫封她为五品宜安夫人。你们此番之事,情有可原,丁某保尔等无恙。”
“可若是再执迷不悟,洛阳有大军五万。各地十二卫大将,随时能回帝都。届时尔等,就是粉身碎骨啊……”
城门楼之下,丁至孝靠的很近,双方甚至能看清相貌。
丁老尚书看见,黄九是个目光炯炯,头额饱满之人,
此乃大龙之相,之前竟然一直没发现。
明德门下,就在丁至孝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,朝廷为重,天下苍生为重时,
城门楼上,草莽兵头黄九,却得意的笑了,笑的前俯后仰。
几个兵头,互相戒备,渐渐的靠到了一起,
他们准备询问黄九,到底怎么做!
可就在宋老鬼正欲开口之际,
身材高大的草莽黄九,目光如火,吼叫声响彻明德门,
“昔日中原战场,天宝大将军平定两国,如今人呢?哈哈哈!!”
“才右牛卫大将军,这可不一定安全。”
说完这句,黄九对着身后的几百精甲兄弟,朗声大吼询问,
“弟兄们,项楚的封赏,你们信不信?接不接?”
如不是活不下去,岂会有人跟黄九不要命的上明德门。
他们在河南战场,用命得到的那一点点尊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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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就被洛阳权贵,践踏的体无完肤了。
“哈哈哈,黄头,咱们不接,骗下去就是死!”
“狗日的,军神周云那功劳,最后还不是被皇帝清算?咱们算个屁啊。”
“妈的,原来跟项楚说话,要靠刀剑。早知道弟兄们在河南就得反。”
……
城楼上,几百个底层军汉,放肆讥讽大楚官员。
其实他们也想安分的走下去,也想老婆孩子热炕头,也想活在阳光下。
可这些年,他们所见所闻,皆是卑鄙恶毒。
从军四年,帮权贵杀平民、杀商户。这些个楚国公卿,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吃人,吃楚人啊!
项楚的话,他们是屁都不信。
段渊为了大楚,呕心沥血,南门立木,解了罗浮山之围。
可事后呢?那是段贼个人行为,与大楚朝廷无关。
“哈哈哈哈!!”城门楼上,黄九笑了,笑的狂妄。
“丁尚书,你也看见了。不是黄九不同意,而是弟兄们不信啊!”
说完这句,在兵部尚书丁至孝,和几个大楚高官忧虑的眼神中,
黄九大手一挥,说出了他的条件。
“丁尚书,项楚要是真有诚意。”
“不如,封老子为河洛王!叫项济退出洛阳,哈哈,那样弟兄们才放心啊。”
尔食尔禄,民脂民膏。
下民易虐,上天难欺。
楚人的心中都一杆秤,他们发不出声音,不代表不明白。
楚国项氏秋后不算帐!?
别说黄九等人不信,就特么提出这个话的丁至孝自己都不信。
用一个自己都不信的事,去欺骗他人把命押上,怎么可能成功?
北风萧萧,残旗飘飘。
一支羽箭,寒光一闪,快如疾风,
精准的射中了丁至孝的官帽。
城门楼上,黄六收起了大弩,声如洪钟道,
“弓弩手黄六,圣武元年兵,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