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山城的深处。
西面山道,地域狭小,但却传来了山呼海啸的呐喊。
安市山城下,宛如末日,
赵军旗帜就似稻草,到处在冲锋。无数赵军前赴后继,踏上了攻城之路。
朱雀军巢车之上,
梁大眼已经急了,挥旗催促。
今日总攻,不死不休。
土台上,听见号角,伍刚没有回头,
他从腰间拿出了平安符,挂在自己的脖子上。
小儿子才刚两岁,伍刚答应他们,秋收一定要回去,吃他们做的麦饼。
安市山城,前方兵马已经打上了,战况非常激烈。
此刻,无数各郡汉子,接连失去生命。
他们化作了冰冷的数字,在迅速消亡。
“嗡!嗡!嗡!!”
第三次催促的号角响了,
伍刚仰头叹息,前方人山人海,安市山城好远啊。
但下一刻,
伍刚眼眸一寒,心中燃起了一股怒火。
仿佛那个被金狼卫冲垮,还要挂在敌军马背上的男人又回来了。
山那边浓烟滚滚,漫天火灰中,
他铁靴踏泥,手持大盾,于土坡上,右手拔刀高举。
身后,数千赵军猛士,呼吸仿佛在这一刻停滞。
忽然,伍刚怒吼着,挥下手臂,“十三营,随本将破城!”
下一刻,战鼓声骤然急促如雷鸣,
整个安市山城,仿佛都被十三营的怒吼所惊动。
“杀!杀!杀!!”
“冲上去,冲上去啊,破城。”
“跟着伍将军上,破高句丽。”
一时间,就似烈火烹油,大地因赵军而震颤。
五十多架投石机,同时发射,
燃烧的火球,带着浓烟,划破长空,
掉入城池深处,炸出一朵朵火莲。
双方箭矢如蝗,高句丽与赵军对射,
他们皆知今日是决战,因此根本没有留下什么预备兵力,
数里山地,只有血拼,只有血战。
山下赵军,铁靴踏泥,顶着各种不利条件,
旗帜遮天蔽日,兵卒淹没了大坡,疯狂扑向高句丽城头。
冲车、云梯在步兵方阵的掩护下,如同巨兽般向城墙推进。
惨叫声、哀嚎声,甚至还有哭泣声,不绝于耳。
兵卒掉落城下的闷响,骨头碎裂的声音,在残肢断臂乱飞的城墙兵海处,成了最普通的现象。
元始元年六月,
平城的农家父母,也许才刚刚完成田间的除草吧。
中原洛阳、开封的达官贵人,
也许还沉浸在柳楼花魁娘子的歌舞里。
而在那万里之外,遥远的辽东,
安市山城下,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,已经打到了白热化阶段。
赵军的旗帜在狂风中烈烈作响,
伍刚大盾长刀,宛如虎狼,一路冲锋。
赵军就似一片黑色的怒海,誓要将安市山城淹没。
一架架巨大的攻城车,在数千兵卒齐心协力下,
“咚咚”声不断,震的城楼沙土飞溅,攻城车上城道,轰鸣压下。
随着伍刚一声军令,赵军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,蜂拥上城。
攻城车是最大的攻城器械,能容纳五人并排,冲锋上城。
整个山道,只能架起六座,
而这六座城道,就成了双方兵卒的绞肉机。
两个不同的民族,不同的立场,
让无数精锐兵卒在这一丈道前,上演血与火的搏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