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了,本官不是来跟你来吵架的。”
“按你的说法,两家媒妁之言,可若是夫家不喜,娘家不顾。女子岂不是在夫家掉入火炕,受尽委屈?”
闻言,魏行远轻抚长须,不怒自威道,
“哼哼……荒谬!以偏概全,以点及面。”
“许大人你看,”魏行远一身官服,指着远方巡街的几个皂衣道,
“请问,前方那个巡街小吏,在巡更武侯面前,谄媚端水,算不算屈辱?”
“你再看,那个帮派子弟,点头哈腰,恭维权势头目,算不算屈辱?”
朝车里,许遵当即就要反驳,可刑部侍郎魏行远抬手阻止了,
他不耐烦的道,“行了,行了。魏某知道你要说什么。这些都是有组织的地方,有山头的地方嘛。”
“来,看这边,那家市坊码头的劳力,一扛两百斤,日日劳作,他们累不累,算不算委屈?”
魏行远的每一句话,都像洪钟之音,打在许尊的胸口。
望着熙熙攘攘的幽州大街,
看着引外城河水而来的运河道上,忙碌不止的农夫、苦力们。
许遵愣了,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魏行远。
是啊!那种人毕竟是少数,太片面了。
按照许遵的意思,用一个娘家不管,夫家不爱的女子举例。
就像在说,一个男子,若是文不成,武不就。
出身低微,还身体瘦弱。
请问这样的人,被人欺凌,终生无娶。他这种人生,许遵觉得正常吗?
肯定正常啊!
一个女孩谁愿意跳这样的火炕?
可这个事情的反面,如果一个这样女子受到委屈,许遵为什么就会认为要管一管。
“法家!乃是大众之法,是惠及天下人的法度。”
“岂能为万中无一的例子,而做出律法的改变。”
“许大人,女子生存不易,行将踏错就是一生。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的禁锢,才是她最大的价值,也是天道最大的仁慈!”
“如果女子没有诚信支撑,没有律法禁锢,用不了多久,她们只会更苦!”
说到这里,魏行远长叹一声,无可奈何道,“许大人,你见过四十几岁无子无夫的女人吗?那场面,太惨了。”
见过!清河郡守许遵又怎么会没见过呢。
可不知为何,朝车一路前进中,
平城状元的眼里,始终闪烁着莫名的光彩。
前方到广安门了,
幽州内城的广安门上,兵马如林,旗帜飘扬,猎猎作响。
大赵国方从北疆的穷山恶水杀出,正处于国力的巅峰时期,
今日,两人争论的地方,定在西宫六部大殿,
主持的人,是当今圣皇后。
某一刻,正当朝车走进黑暗的城门洞时,
许遵忽然开口了,
“魏大人,如果是你是那女子,或者你是那个男子,你希不希望赵国来帮助你,哪怕是微薄的帮助?”
北来的风,在城墙上,卷起烟尘。
‘呼呼’作响的赵人山川大旗,这一刻格外耀眼,
广安门下,
平城状元许遵,一言而令魏行远色变。
这一问,刑部侍郎答不出。
幽州内城都是平房为主,广安门就像隔绝了两个世界,
外是琼楼玉宇,鼎盛的帝都幽州,
内是赵人的埋头苦干,艰苦奋斗。
一辆朝车在兵卒的护卫下,‘嘎叽嘎叽’前进,
雕刻山川河流的车窗里,铁尺判官魏征仰头长叹,无奈的道,
“许遵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