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服从命令、破得了案,才是警察的天职”。那时候他的眼神亮得很,像冬夜里的篝火,觉得只要手里握着枪,心里揣着规矩,就能护得住这城里的秩序。后来他升了职,也常对底下人说这话,只是依着职位改些字眼 —— 比如街道巡警,要守的是巷弄里的太平,是劝得住街坊的口角,是把漏雨的屋檐、结冰的路面都记在本子上,汇报上去,这就算尽了本分;刑警呢,要追的是命案里的真凶,是揪得出藏在人群里的恶,哪怕熬上三天三夜,只要能把人绳之以法,就觉得值。
可这些话,现在再想起来,竟像隔了层雾。他望着桌上的文件,纸页被窗外的风雪吹得微微颤,像濒死之人的呼吸。那些 “轮岗交流” 的字,一个个都活了过来,变成了蛀虫,在纸面上爬,在他心里爬 —— 他们守了一辈子的 “秩序”,原来在某些人眼里,不过是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,是用来换权柄的筹码。
后槽牙的痛感又上来了,这次带着点麻木。他松开手,指尖的纸页上留了几道深深的印子,像抓过砂纸似的。窗外的风雪还在撞玻璃,那声音不再是猛兽嘶吼,倒像无数双眼睛在外面盯着,盯着他这个快要被权斗吞掉的人。他忽然觉得累,不是跑了十公里的累,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乏 —— 当年信的那些理,守的那些规矩,如今在这暗涌里,竟像纸糊的盾牌,一戳就破。
太阳穴的血管还在跳,只是没刚才那么急了,像老钟快停了似的。他靠在椅背上,盯着天花板上的灯,那灯昏沉沉的,像鬼火。“原来…… 这就是所谓的秩序啊。” 他心里想着,没再说下去,只觉得喉咙里堵得慌,比当年吞了满嘴的硝烟还难受。
少女前线:141指挥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