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便有更多的时间打探消息、了解工部的种种。 王廪确实看中利益,很容易就利令智昏。 但,他并不蠢。 在惊喜、兴奋过后,他会思考,会担忧。 没办法啊,他和靠山姜氏的关系太复杂,恩怨交织,相爱相杀。 姜氏会看在王姮的面子上,继续照付王廪。 可她又“没良心”的记恨当年。 王廪呢,会责怪姜氏的恩将仇报、不念旧情—— 不管怎么说,若非当年他的筹谋,姜氏不可能成为尊贵的齐王侧妃,深受齐王的宠爱。 王廪刚进城门,还没有主动去打探消息呢,就已经听到了齐王府的某些故事。 比如正妃与宠妾的争斗。 再比如姜侧妃绝代美人的传奇。 再再比如杨翀与姜氏的绝美爱情故事,乱世佳丽,英雄美人,啧啧,种种段子,让杨翀少了几分悍将的凶名,多了几分“烟火气”。 他不再是战无不胜、高高在上的开国第一功臣,而是有血有肉有软肋的人。 说句不怕冒犯的话,在市井、在坊间,杨翀比杨继这个皇帝,更加“深入人心”呢。 王廪就有些尴尬了。 作为前夫哥,刚刚来到一个新地方,耳边就充斥着前妻与新任的“风花雪月”,王廪都不知道是该嫉恨,还是该高兴。 他应该嫉妒、愤懑,他曾与姜氏是夫妻,他心底深处还记挂着这个女人。 他应该高兴,姜氏是他的靠山,姜氏越受宠,他的前途也才越好。 进城后,听到这种种传闻,王廪才隐约反应过来—— 无缘无故的,我为何忽然升官? 想来,应该是姜氏愈发受宠,在齐王心里,已经能够赶超原配李氏。 姜氏呢,提拔王廪这个前夫哥,未必就是真心帮忙。 或许只是想通过这件事,告诉所有人:她深受齐王的宠爱,因为她,就连身份尴尬的前夫哥都能升官! 王廪,更多的,可能就是姜氏彰显自己有体面的工具。 王?工具人?廪:…… 意识到自己可能只是“顺带的”,并不是真的得到重用,王廪内心是羞愤的。 但,这也让他略略放下了悬了一路的心—— 彰显受宠的工具,总好过被算计的炮灰吧。 他的这次升迁,或许只是姜氏一时“任性”,而非故意挖的坑! 想到这些,王廪安心了。 “……郎君回来了!” “郎君!是郎君!他从沂州进京了!” “快去通报太夫人,郎君回来了!” 王廪暗自心安,耳边则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通传声。 门房、小厮、奴婢……一个传一个,声音从一个院落穿透到另一个院落。 幽深的庭院,层层叠叠的建筑,充斥着喧闹的声音,仿佛整个宅子都“活”了过来。 王廪感受到那种生机与热闹,心情愈发的安定、欢喜。 他抬起脚步,坚定的跨过大门,顺着中轴线大步走向主院。 …… 王廪抵达了京城,休整了不到三天,就热切的去衙门报道。 他不知道,高悬在他头顶的大黑锅,已经进入到“落下”的倒计时。 京城的风起云涌,暂时还波及不到河东。 王棉还没有作出决定,便也迎来了“离别”。 周既明要进京了。 他要参加来年的春闱,就要提前上路。 抛去在路上的一个月,抵达京城后,也要进行一定的交际。 大虞朝施行了考试选拔人才的方法,但,科举制刚刚兴起,还没有形成完整的、周全的制度。 朝廷选用官员,主要还是采取自下而上的推荐、自上而下的征召。 推荐是主流。 世家、权贵们之间,可以相互推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