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太岳再强势,也只敢清丈田亩,整顿税收,从未敢动读书人免税的特权!
他小嘴微张,愣愣地看着邱白,显然被这石破天惊的想法震住了。
但很快,属于少年人特有的,未被世俗完全浸染的直觉让他陷入了思索。
他眉头微蹙,喃喃道:“要是......要是当官的读书人也要交税,那朝廷的银子,岂不是会多出很多很多?”
这个简单的念头,却像一道光,刺破了笼罩在祖制上的重重迷雾。
一旁的魏忠贤,纵然极力维持镇定。
此刻也是脸色剧变,呼吸都急促了几分!
取消士绅优免?
这简直是捅破天的想法!
江南士林、遍布天下的官僚集团,那是何等庞大恐怖的力量!
他再也顾不得方才的教训,连忙凑在朱由校身边,失声急道:“邱少侠,慎言啊!”
“国朝养士二百年,优免已成定例!”
“如今辽东烽火连天,建奴猖獗,正需天下士绅同心戮力!”
“若在此时行此等动摇国本之策,江南若乱,腹背受敌,社稷危矣!”
他的声音甚为急切,充满了对太孙的担忧。
“不改,国本就不会动摇了吗?”
邱白闻言,嘴角却勾起一抹略带讥诮的弧度,目光锐利如刀,直刺魏忠贤。
虽然他是自己的岳父,但是在这种议题上,就是岳父都是不该让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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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缓缓开口,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重锤,敲在凉亭内每一个人的心上。
“看看这天下,达官显贵,阡陌连横,膏腴之地尽入其手!”
“一姓之家,坐拥良田数十万亩者有之!”
而升斗小民,贫无立锥之地者,比比皆是!”
“大明开国至今,已历几朝?”
“各地鱼鳞图册,所载田亩之数,与太祖时相比,变化几何?”
“隐匿托寄之田,又占了多少?”
“国本?早已被蛀空。”
“根基?早已被动摇了!”
“所谓国本,不过是压在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身上的巨石!”
邱白毫不客气,言语凌厉,直指如今大明王朝的弊病,厉声道:“隆庆开关,本意通海裕国,结果呢?”
“好处没落到国库多少,银子都流进了哪些人的腰包?”
“朝廷岁入捉襟见肘,最终还不是层层加码,压榨那些本就食不果腹的泥腿子?”
“魏公公,你告诉我,他们还能榨出几两油?还能经得起多久的压榨?”
“说得好!痛快!!!”
任我行猛地一拍大腿,霍然站起,须发戟张,眼中爆发出强烈的赞赏,声震屋瓦。
“邱小子这话,说到老子心坎里去了!”
“什么狗屁士绅,就该把他们骨头缝里的油都榨出来!”
他兴奋地转头,看向身旁的任盈盈,大笑道:“哈哈哈......盈盈,你这看人的眼光,比你爹我强!强太多了!”
任盈盈一愣,随即被他爹这突如其来的话闹了个大红脸,嗔怪地瞪了任我行一眼,低下头去。
而一旁的左冷禅和冲虚道长,这两位老江湖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,嘴角都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。
任我行这句“盈盈好眼光”,无异于坐实了他们心中早有的猜测——
难怪这邱白能请来正邪两道!
能让日月神教两代教主都对他另眼相看。
甚至隐隐有和平共处之态。
这小子,手段当真了得!
听完邱白的话,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