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这千年岁月,不过是楚王权柄下的一局棋——而她项无敌,终究是那枚被弃的棋子。
“都拿去吧!”
她突然仰天长笑,震得锁链铮铮作响。
金血从崩裂的虎口渗出,在冰面上灼出星星点点的光斑:“你们楚氏视若珍宝的霸王血,于我不过是蚀骨的毒!”
蜀江的朔风卷起漫天雪沫,将囚车吞没在苍茫之中。
项无敌缓缓阖眼,任由冰霜爬上战甲,一寸寸封冻那颗跳动千年的心。
风雪肆虐,天地间一片苍茫,疾风天将衣袂翻飞,步履却愈发沉重。
每一声锁链铮响都如针刺心头,他不敢回头望囚车中的身影——那个曾将他从死士中提拔为天将的府主。
蜀江千里冰封,万里之外的天都山关隘,更是被厚重的雪幕重重笼罩。
整座雄关在暴雪中艰难喘息,似要被这漫天飞雪彻底吞没。
那日兵败后,楚有才栽倒城垛上,至今昏迷未醒。
整座关隘的军务,尽数落在神策府众天将肩上,至于这位沉睡的世子何时苏醒,竟无人问津。
四海天将矗立在城头,三叉神戟寒光凛冽,目光越过天都河北岸,望向那连绵不绝的敌军营帐,冰雕般沉默不语。
“大哥!”
五岳天将并肩而立,山岳般身躯迎着寒风,他喉结滚动数次,最终挤出沙哑的低语。
并肩而立,声音低沉,欲言又止。
“大哥……那日府主落败……有些蹊跷。”
话音,在凛冽朔风里支离破碎,余音却如同重锤般,砸落在四海天将的耳畔,他鎏金面甲下瞳孔紧缩,仰首望向铅灰色的天穹,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
“大哥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风雪呼啸,五岳天将攥紧手指,声音里压抑着怒意。
“你是不是……早就知道……”
话音戛然而止,像是被凛冽朔风,硬生生的掐断。
“老二,你心里清楚。”
四海天将嗓音低沉,如寒风刮过冰面,裹挟着刺骨的寒意。
“九劫裂天锤第七式·逆天,本是元婴大圆满修为,方可驾驭的杀招,可府主以血脉为薪柴,燃魂为焰——”
说到这里,他声音更是冰冷,如同这漫天冰雪般刺骨凛冽。
“府主强催霸王血脉越阶施展,如同烈火烹油——血脉反噬之苦,便是天道对僭越者的惩戒。”
五岳天将脸色微变,山岳般身躯猛地一颤。
“无论胜负,府主都会重伤!”
四海天将抬手接住一片雪花,看着它在掌心化作冰晶,如同宿命般转瞬即逝。
“我已命小七……护送府主回楚河疗伤。”
最后几个字轻若雪落,顷刻便被凛风碾碎。
“大哥!可那鬼影天将的骨伞,大汉国那四位高手的埋伏——”
五岳天将满脸怒意,话音在齿间碾得粉碎。
“难道王上早就算准……府主必败?”
四海天将的指节倏然收紧,三叉神戟在掌中微颤。
“老二……”
这声叹息重若千钧,震得周遭雪幕为之一滞。
“神策府的戟,从来只向王旗所指。”
五岳天将如山崩般后退半步,护心镜映出兄长冰冷的面甲。
“大哥……”
他喉结滚动三次,最终迸出带血的哽咽。
“你……变了。”
五岳天将木然的转身,那道曾能力扛九岳的背影,此刻在暴雪中佝偻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