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踏飞沙。
月色下,李相夷五人带着大部队,往阿依山狂奔而去。
他们追击狼人的那一战,听到的第三种语言,就是“南胤话”。
漠北语、中原语、南胤话,好一个狼狈为奸!
阿依山一到,众人急急下马。
山脚下,躺着横七竖八的各类尸体。
风吹而过,血水已经凉透了。
五人目光战栗,心也冷若寒冬。
他们派了部分人去侦察环境和敌情,又派了部分人收殓四顾门英烈的骸骨。
然后举着火把,散往不同的方向,心急如焚地找寻某个人的影子。
“李莲花!”
“李莲花——”
他们的声音在山间回荡,长久而固执。
可作出回答的,只有悲凉的风息,以及目睹那袭白衣倒下的月。
尸体翻遍了,也没有找到李莲花。
只有一片染血的棉麻布料,印证着他曾在那个地方。
他们在那里,碰了头。
“李大哥会不会……”南宫弦月害怕地想。
他还没说完会什么,李相夷就攥着那块血布,斩钉截铁地打断他。
“李莲花不会死的!”
“对,”方多病眼眶半湿,但是坚定不移,“李莲花一定不会死的。”
“碧茶之毒,天下无双,他都能逃过一劫……”
“……碧茶,什么逃过一劫?”三个小的警惕。
方多病心情一消沉,就容易多说话,说胡话。
被这么一问,他才意识到,自己嘴巴漏风了。
他张了张嘴,想要解释,但糟乱的心情搅糊了脑子,一时结舌。
三个小的死盯着他。
“总之,”笛飞声塌着脸,音色故作铿锵地,打破了沉静,“李莲花不会死。”
“敌人整这么大一出,就是为了杀他,不划算。”
“他们多半,”小笛飞声拧眉接过话,“在密谋更大的事情。”
“李莲花不在这里,十有八九是在他们的地盘。”
李相夷转过身,面对着漫山遍野的火把。
每一簇火焰,都被风拉扯得很旺,一如他被点燃的胸腔。
“四顾门听令,找!”
“就算掘地三尺,也要把漠北邪教的老巢找到!”
不止四顾门的,金鸳盟的也跟着一呼百应。
下过令,他狠狠磨着牙道,“封恪。”
“我要他血债血偿!”
说这话时,他眼含血丝,红得要命。
少师一杵,戳碎了一块砾石。
“血债血偿,”笛飞声攥着拳,满眼的锋利森冷,“太便宜他了。”
“我会让他知道,什么叫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“那我们现在就各带一部分人,去找——”方多病边说,边马不停蹄地踏出一步。
也就踏了一步,腿上忽冒出溜痒意。
吱吱吱——
耳熟的声音,近在咫尺地响着。
他低头瞅了阵,发现自己裤子上,爬了只虫子。
褐色的壳子,映着火把的橘光,在夜里发亮。
方多病捉在手心,瞪了瞪眼。
“问天痋?”
南宫弦月也感到稀奇,“这虫子不是跟着李大哥吗,怎么在这儿,掉了?”
他猜得不错,问天痋的确是“掉”了。
邱无涯归一大法的吸力太强,它拼尽全力,也难以抠住李莲花的衣服,差点被吸走。
好在李莲花捏住了它——尽管它深以为,李莲花仅仅是,出于关心和爱护才这么做的,并把它放到了地上。
足肢体一沾地,它就二话不说,钻进了砾石堆里。
直到风暴平息,方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