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雨停歇。
云雾收卷回到天空,露出苍翠欲滴的小青峰。
明明是夜幕降临,天地却仿佛一下亮了。
滴答,水珠从瓦片滑落,掉在一撮黄白相间的毛发上。
一只狗钻出躲藏的屋子,循着一道亲切的呼唤跑去。
“狐狸精——”
李莲花在找他的狗。
每逢险难,狐狸精就会找个地方躲起来,事过去了,再出来,或者等人来寻。
方多病和笛飞声在帮找,至于其他人,在忙,脚都不带沾地的。
到一方杂院外,闻得响动,还没过大门,三人便见门内小道深处,径直奔来一道影子。
是只撒开了跑的小狗,跑得耳朵,都服帖到了脑后。
没几秒后,李莲花身上被重重一撞,狐狸精扑了上来。
又绕着他腿边打转,尾巴摇得起飞。
李莲花摸了摸,温暖柔软的触感,把手上雨泡出的凉意,都融化了。
狐狸精拱着头一蹭,嗯呜两声。
又突然拉开空隙,粗着喉咙低吠。
像是想念,像在埋怨。
面对一只狗,李莲花竟有些心虚,挠挠鼻子道。
“不是要丢了你,这不回来了吗。”
“说要给你养老,就是真的要给你养老。”
狐狸精又叫了声,似在列举罪证。
那不是食过一次言吗。
还有一个两个三个……一下子全不见了。
它转着水棕色的圆眼珠,又去瞪方多病和笛飞声。
方多病一见它就乐呵,蹲下去上手一顿搓,笑得眉眼弯弯。
“狐狸精,有没有想我啊?”
狐狸精开始还挺享受,一会后毛发乱得不行,就有点生无可恋了。
它抽身避到笛飞声旁边。
之所以不往李莲花那儿躲,是因为方多病会绕着李莲花追它,但不会绕着笛飞声追。
稀奇的事,楼里的冷脸怪,也伸出厚实的手掌,薅了它一把,又薅一把。
“胖了。”
笛飞声依着手感说。
“胖了一圈呢。”方多病站起来,比划。
李莲花掐住狐狸精的腮帮子,轻叹口气。
“四顾门给你喂什么了?”
倒没什么特别的,无非是粥饭骨头肉之类的。
只是喂的人比较多罢了,过东院,这个给点吃的;过西院,那个又给点吃的。
狐狸精来者不拒,除了“嘬嘬嘬”叫它的。
听到这个,它会扭头就走。
可能它清楚,自己的名字不叫这个吧。
角丽谯拿过肉干,这么逗它,没成功,还被吼。
她十分不解,“李莲花养的什么狗,怎么跟别的狗不一样?”
别的狗一嘬,三下五除二就能嘬过来。
石水促狭地讥她,“有没有可能是你的问题。”
她给的话,狐狸精会吃。
乔婉娩也是。
角丽谯本要生气,可忽然间觉得,也许大概有点道理。
乔婉娩又告诉她,“小猫小狗都是通灵的,会拣自己喜欢的听,你叫它名字试试。”
角丽谯龇出个笑,叫它。
狐狸精还是不睬。
可能在它的印象里,对方还是挂着地底下那位的脸,隔着仇吧,跟肖紫衿、云彼丘,还有单孤刀这些人隔着仇一样。
人可以分辨,狗的喜恶却很简单。
最后,角丽谯甩手不干了,发誓再也不喂。
狐狸精甩甩脑袋,也落了清静般。
不过,这个把月的时间,未免太清静了些。
仿佛,回到了李莲花抛家弃狗,不在的那些日子。
它几乎每天,会到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