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"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飘远,"林未很健康,她把我养得很好。"
再次回到现实时,夕阳正把废墟染成金红色。
我坐在地上,看着怀表的指针缓缓转动,第一次指向了三点十八分。
晚上母亲回来时,看见我坐在樟木箱前,箱盖敞开着。
她愣了愣,没有像往常一样慌忙合上。
"妈,"我递出那沓汇款单,"他不是故意要走的。"
母亲的手指抚过泛黄的纸张,眼泪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。
她蹲在地上,肩膀剧烈地颤抖着,三十年来的隐忍在这一刻轰然崩塌。
"他走的那天,"母亲的声音破碎不堪,"把所有钱都塞给我,说等他安顿好就来接我们。我等了三个月,等来的是他妹妹的电话,说他在工地上出了意外..."
我抱着母亲颤抖的身体,突然明白有些苦衷注定要跨越时光才能被理解。
林深不是逃跑的懦夫,他只是被命运逼到悬崖边的普通人,在亲情和爱情的天平上,做了一个注定会被岁月铭记的选择。
现在我把怀表放在了樟木箱的最底层。有些时光不必反复回望,有些遗憾终将在理解中释然。
父亲从未离开过,他只是变成了我右手虎口的那颗痣,变成了母亲眼角的细纹,变成了我名字里那个藏着的"未"字,在时光的褶皱里,安静地守护着他用一生牵挂的人。
上个月我去了南方的建筑纪念馆,在"九十年代优秀青年建筑师"展区看到了林深的照片,他还是穿着那件白衬衫,笑得像个孩子。
照片下面写着他的事迹:"林深,致力于贫困地区抗震校舍建设,在一次校舍验收中为保护学生不幸遇难,年仅二十八岁。"
原来他没有食言,真的盖出了能抵抗灾害的房子。
原来他用另一种方式,守护了更多的孩子。
离开纪念馆时,阳光正好。
我摸了摸右手虎口的痣,突然想给母亲打个电话,有些故事,是时候让她知道完整的版本了。
毕竟时光会带走很多东西,但爱永远会在某个褶皱里,等着被重新发现。
懿哥梦三月天